莎葵兒

[守真]Kiss me here (11-12)

#11

斐守一不在身邊的時候,余真軒很容易感覺到焦慮,可是他告訴自己不可以給斐守一帶來麻煩。

斐守一只是把他的盥洗衣物拿去送洗,然後去幫買些余真軒的生活用品,等待第二十六分鐘的時候,余真軒就覺得自己到極限了。

一股莫名的無助和恐慌席捲而來,余真軒抱著自己的肩膀顫抖。

病房內,醫療器材運轉的聲音,規律而平穩,傳入余真軒的耳裡,卻像是歇斯底里的咆哮,指控他對斐守一的無理取鬧。



從斐守一消失的那天起,余真軒的世界開始變得空虛和絕望。

他每天都在和低落的情緒對抗,余真軒常常責備自己,每天都在反省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,思索著怎麼做才能快點長大。

是不是因為數學考差,惹斐守一生氣了。

腦海中閃過斐守一的耳提面命,要他每天把特別困難的習題演算一遍,熟悉解題的方式,考試的時候才不會慌張。但余真軒在某一次測驗拿了滿分之後,小小地自得意滿,再也沒有把那些講義拿出來練習。

是不是因為每次從保健室醒來,他都沒有把棉被枕頭擺放整齊,有時候還會把換下來的制服隨手扔在斐守一的椅子上。

有一次睜開眼睛,剛好和一旁的斐守一對上眼,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急促立刻別過頭去,余真軒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。

是不是因為斐守一為他準備的早餐,常常只喝了牛奶就跑回去教室上課,斐守一總會微慍地說不可以浪費食物。

可是早上吃得太飽了,中午會吃不下泡麵。

是不是因為斐守一發現了他偷穿白袍,還拿走斐守一的香菸和打火機。

是不是因為斐守一說不可以生氣,也不可以打架的時候,無法控制顫抖不停的雙手,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,余真軒只好不斷地槌打牆壁。

明明斐守一說過,不想再看到他渾身是傷的模樣,可是不這麼做,他找不到去保健室的理由。

斐守一說不可以逃課,他卻總是在上課鐘響後溜出教室。

斐守一說不要靠過來,他卻喜歡在下雨天的時候鑽入他的傘下。

斐守一說頭髮擦乾才不會感冒,他卻寧可發燒之後窩在保健室的床上一整天。



對余真軒來說,十二年的等待,只是一個找到斐守一的瞬間。

可是從來都不懂命運的他,也無法雲淡風輕地看待在自己身上的大玩笑。

細數那些讓斐守一皺眉,嘆氣還有面色一沉的片段,余真軒不知道在斐守一的眼裡,現在的自己算不算是長大了?

突然之間變得觸手可及的斐守一,會不會又是"多管閒事"呢?等到自己消磨掉他所有的耐心之後,就像十二年前一樣,又會轉身離開。



斐守一,我長大了,也變得更好了。你可不可以,不要再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?



#12

余真軒望著天空的飛機發呆,機尾掠過劃下一道長長的白煙,將天空一分為二,一半是閃耀金黃的夕陽餘暉,另一半已落入深黯的暮色。

耐不住多一分鐘的等候,余真軒狼狽地逃出了病房,躲在昏暗卻空無一人的醫院頂樓。

只是他馬上就後悔了,斐守一回來若是沒看到人,一定會很生氣,又會覺得他很麻煩吧。

負面思考很快佔據了余真軒的大腦,憂慮地看著遠方已然亮起的霓虹燈。

可是身體凍僵了,他只穿著病人服就打赤腳跑了出來,天空一下子變得黑壓壓的,屋頂上的廠務設備都長得一模一樣,他甚至忘記了出入口的方向,只能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大型機具之間亂繞。

"斐守一..."

一股難以言喻的沮喪感,緊緊揪著余真軒的心臟,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。



其實余真軒也忘記了,每次偷偷溜出教室之後,斐守一總能夠在校園的角落找到他。

當余真軒心情好的時候,喜歡在草地上觀察昆蟲,好像還能和牠們對話一般地喃喃自語。

當余真軒純粹無聊不想上課的時候,會蹲坐在保健室外的大樹下發呆,嘴裡唸著斐守一要他背下的英文單字。

當余真軒抑鬱的情況變得嚴重的時候,他會抱著膝蓋把臉藏起來,背離著群體的生活,蜷縮在孤僻的深淵。

斐守一總有一套計算公式,根據小鬼當天早上的狀態,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他的藏身處。

余真軒沒有察覺的時候,斐守一已經來到他的身後,只差一步的擁抱,可是他先握住了他的手。

"我在這裡"

余真軒茫然地看著斐守一的臉,原來他也會對自己笑,不是社交辭令。

"我沒想到逃出病房的人,會記得把棉被摺得這麼整齊,卻忘了穿外套和鞋子。"

斐守一替他披上自己的外套,趁著余真軒還沒反應過來,一把將人打橫抱起,外頭的天氣太冷了,他快步走回溫暖的室內。

迎面而來的調侃卻不是責備,反倒讓余真軒的耳根子都紅了一片,緊張地環抱他的脖子,卻下意識地避開斐守一的視線。

"對不起"

"你有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嗎?"

余真軒的手接觸到斐守一的後頸的一瞬間,冰冷的觸感的確讓他內心燃起些微的怒氣。

"......我很麻煩對不對?"余真軒的臉貼著斐守一的肩膀,悶悶地發出聲來。

"天氣這麼冷還亂跑,讓我很擔心,不應該生氣嗎?"

余真軒只覺得心裡委屈,還不是因為你太晚回來了,卻早已沒有少年時期的傲氣,可以不服輸地說出"不要管我"這四個大字。

他變得膽怯,想說的話只能藏在望穿秋水的眼底,自我糾結。

斐守一看出余真軒欲言又止的模樣,不捨得繼續捉弄他。

把人放回床上,這陣子的余真軒變得更加無精打采。不僅是因為剛結束了第二次的化療,他變得更加憂鬱以及沉默,骨碌碌的大眼睛一看見斐守一,就牢牢盯著不放,生怕他會突然離開一般。想必是枯燥的住院生活影響了他的心理狀態,畢竟除了病痛的折磨,對於自身病情的憂慮和恐懼,不是旁人可以體會。

彎腰摟住瘦骨嶙峋的身體,想要用全身的力氣緊緊抱著,又害怕他像陶瓷一碰就碎。

斐守一想著,十二年來他終於感覺到,心如刀割的牽掛。余真軒越是淡漠而無謂,他就越覺得難受。

這麼諷刺的話語,應該是余真軒十二年前的台詞,由他口中說出來,讓胸口的酸楚,刺痛了眼眶,令斐守一一陣鼻酸。



"不要讓我這麼喜歡你之後,又突然消失不見啊。"




******

最近太忙了,寫文的時間有限,本來只想分上下篇的文章,默默變了一個坑😭 

希望還有人看,就不會棄坑啦😆

斐守一要是一下子就喜歡上軒軒,感覺有點突兀,有一點過渡的內容是想讓表哥慢慢發現自己的感覺

余真軒是日常抑鬱和不安全感,需要表哥一步步來治癒🥰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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